来源:澳洲网站 悉尼:太行山人 至于我们依然顽强地活在20世纪的肃杀里,我们没有笑神经,更不知欢乐的涵义, 我们以为哭即笑,苦即乐,拿痛苦当饭吃,拌着泪水当茶饮。到了那个疯狂的年代俄刻间我们更加度日如年。毛泽东——"我们心中的红太阳",不知哪根神经起了作 用,把我们这样的"人渣"打翻在地,再踏上了一只脚,母亲的人生再一次意当游涯。园丁不让当了,讲台罢免上了,不会做活儿的手,无奈地舞动着扫把,墩布在 地面、楼道、厕所刷写着作为高贵女人最耻辱的人生。怀揣着赤子之心兼程跋涉在晴朗的天空下,对党和国家无限忠诚的人民教师,却被党和人民剥夺了做人的权利。 做狗吧,就是狗。那爬满青藤的宅院外,"国民党的鹰犬、反动派的乏走狗、帝国主义的杂种、国共合作的产物"标语口号颠覆了又颠覆。把历史的排泄物当做一段 舞台剧来解读,来演绎,来讽刺,来升华,来践踏。来哈依.希特勒。十年做"狗",母亲忍辱负重,没有咬人亦没有趴下。但已经十分的听话,"党叫干啥就干 啥"。她的弟妹——这群"狗杂种"们,在红色恐怖下,逐渐地长大。家里的财产已荡然无几,母亲箪食瓢饮,把可怜的一点口粮留给自己的孩子和弟弟妹妹后,吃 起了父亲抗战时期,那"万恶的旧社会"里为活命而充饥的马料— 豆饼、豆腐渣和菜团子。当年那个"第人不识耳"的大小姐不复存在,岁月改造了人,内乱震慑了"狗"。母亲就是那个时候做下了癌变的病根。 红色风暴的 后期,与天斗、与地斗、打了一辈子架的毛泽东廉颇老矣,无暇顾及他老人家的"敌人"。形势松动了许多。曾经为了那个振臂一呼的事业奋斗了大半个人生的母亲 又登上了讲台,拿起了粉笔重操旧业。想想看,原始化生存,淡度了最美丽的生命阶段的母亲,怎能不抖擞精神,割发代首、晚莲放怀,让思想再穿越一次时空而躬 耕劳作不疲。她报名参加了中央讲师团,到最艰苦的农村,在穷乡僻壤伐薪汲水灌园,努力地为年轻人授教、解惑、传道。 不幸的是,虽然是"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"但从小娇生惯养 的母亲极注重卫生,农村茅屋草舍土炕、拉屎用棍儿刮的生存状态她难以接受。她开始不喝水,少进食,为得是不在恶劣中蹲坑。每周末回津后再重复过程。一个星 期不解手啊,吃的又是粗粮糙饭,肠胃怎奈容下"难容之事"?讲师团改变了一个人的生活习惯,环境缩短了母亲的生命途程,母亲在人间的存留指日可待。 母亲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,微弱地呼吸着天地间清新的空气,和时间分秒必争。那个曾经美丽的脸晦暗苍白,岁月像"丑容师"任意在她爬满尾纹的门面上肆无忌惮地斧砍刀割,病魔嬲亵她的肉体,癌细胞在她的五脏六腑里自由傲漫地随意穿行。母亲的生命危在旦夕. 做垂死挣扎状的母亲无声地叨念着过去,叨念着她的苦涩的童年和灰色的青春韶华,惦念着孩提时代的伙伴,牵挂着恰同学少年一帮。 周总理的侄女——周秉德阿姨,您还记得我的母亲吗?你们小的时候天天长在一起,你们从各自的家中拿来食品,在老宅的房后摆上小桌,吃的那叫爽,笑得那叫朗。 吉鸿昌将军的女儿——吉瑞芝阿姨,你们同学一场,最好的伙伴。你们天天结伴而行,同影而归,连学习小组都在你家——那座著名的吉鸿昌官邸。 革命烈士张志新阿姨,你死在残暴的专制下,你的喉管被强权生生割断,你母校的同学们,为你的壮烈和胆气而泪水淌干。母亲泪尽后,仰面苍天,为你悲愤地吼出平生第一句国骂:妈的,革命真惨! 一个母性就 要去了,一个国民党的后裔就要见到了她国民党的父亲。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母亲?虽然我的血涌动着你的灼液,但你是稀有血型,我无法为你献血赎身,虽然我的命 是你给于上帝的礼物,但我无法用扼杀自己来换回你生命的延续。往事会久远,亲人会离我们远去,你将回到起点,完成生命的轮回,享受生命的涅盘。我所做的只 有缅怀和牵念,只有厚葬你的躯体肢干,只有继承你的思想和精神,只有继续着生命的创造和完成着下一个生命的轮回。 妈妈,天国拥你,天堂爱你,上帝期盼着我们在浩渺的仙境里团圆、相聚,……… 我想 会的! 相关文章:本文标签:母亲From 母亲的回忆 by 澳洲新闻 | 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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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12月3日星期六
母亲的回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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