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默安
张方平饭间教婿
宋代张方平,字安道,号乐全居士,应天宋城(今河南商丘)人。据史书籍载,张方平幼时“颖悟绝伦”,但家中贫穷,无书可读,跟人借来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等史书,刚过十天时间便还给主人,说:“我已经都仔细读过,大体上记住了。”所有的书,张方平都是读过一遍便了然于胸,不需要再读。因此之故,人们称他为“天下奇才”。宋仁宗景佑年(1034),他举茂才异等,任昆山县县令。到宋神宗即位时,官拜参知政事。他反对任用王安石,后来又竭力反对新法,因政见不合,自己请求出京任地方官,后以太子少师,致仕家居。
提起张方平,不能不说说他与苏洵父子三人的关系。张方平任蜀地地方官时,得识苏洵和苏轼、苏辙父子三人,对他们十分器重。后来,他曾推荐苏轼为谏官。苏轼因事下狱,张方平又竭力加以营救,上表为苏轼辩护。所以,苏轼一生都十分敬重张方平。
张方平为人正派,为官时从不徇私,也不阿谀奉迎。他与王安石政见不合,尽管王安石为宰相主持朝政,却丝毫不为所屈,因此在当时很有声望。张方平平时行止也十分端正,从一些生活小事上也可看出其正直的性格。他在朝为相,平时在家,即使吃饭时,也总是穿戴得整整齐齐,一丝不苟,连他的女婿王巩,也深受岳父的影响,不仅为人正派,而且平时行止,同样也是一丝不苟。(《东都事略》载:王巩是宋代宰相王旦之孙,字定国,拜文学家苏轼为师,善文,官至秘书省正字。后来苏轼被贬官,王巩也受到牵连,被贬官宾州。《宋史》中有记载)
有一次,正当炎夏,酷热难当,张方平和王巩翁婿两人在一起吃饭。王巩热得汗流浃背,却依然衣冠整齐,不肯脱下衣服露出一点随便放任的形态。张方平见到女婿热不可耐的样子,便叫王巩把外衣脱掉再吃。王巩见岳父衣冠楚楚,便也不肯脱。这时,张方平便开导女婿道:“我从平民百姓考中秀才,以后中举人、中进士,一直到现在,在朝廷中做官,拿国家的俸禄,所吃的每一顿饭,都是朝廷所赐。吃朝廷赐予的饭食,我怎么敢不恭而敬之呢?你跟我就完全不一样了,你吃的饭是我所给的,所以虽然随便一点,吃饭时将衣服脱掉,也没有什么关系。”从这里可以看出张方平公私分明,教育家人也是如此。
虽是点滴生活小事,张方平也丝毫不肯马虎。张方平的心中,装的全是天下、国家的正理和仪规,没有一点私心杂念。
(《宋史?张方平传》、明何良俊《语林?德行》)
李母理直气壮释子怀
北宋李邦彦,字士美,怀州(今河南沁阳)人。李邦彦善词曲,能蹴鞠(即踢球),自己号称“李浪子”。他的父亲李浦,是个银匠,出身极为低微。李邦彦还没有取得功名时,特别喜欢结交举人、进士之类士子。那些进京赴考的举人,因慕其名,都要特意绕道怀州,与李邦彦盘桓几日。这时候,银匠李浦往往也乐于与这些士子交往,有时停下工来,与他们交际,又常常给以资助。因此,李邦彦声名大噪,得以入补太学生,渐入仕途,官中书舍人、翰林学士承旨。宋宣和三年(1121),官拜尚书右丞;过了两年,又升为左丞。宣和六年,又拜少宰(即右丞相),第二年更升为太宰(即左丞相)。
李邦彦出身寒微,渐渐做到宰相之职,难免有人看不起他(当然,这其中也有他自身的原因,如他当年曾自号为浪子,别人便称他为“浪子宰相”),有时言语之中,不免夹枪带棒,语含讥刺。李邦彦受不了别人的讥讽,感到十分羞愧,回到家中,便将此事告诉自己的母亲。李母耐心听完儿子的诉说,开导儿子说:“假如是宰相家里出了个银匠,这才真正是应该感到羞耻之事;如今咱们是银匠家里出了个宰相,这是了不起的好事情,有什么可以羞愧的呢?俗话说:只要脚踏实地,不怕别人妄议;只要一身正气,勿惧阴招冷计!”
李邦彦听了母亲的一番开导,从此在别人面前,再也不感到羞耻了。
正是(李母的引语讲得好啊):
只要脚踏实地,
不怕别人妄议;
只要一身正气,
勿惧阴招冷计!”
(《宋史?李邦彦传》、明冯梦龙《智囊?闺智部?贤哲卷》)
王氏父子教子有方
王夫之是明末清初的著名思想家、学者。他字而农,号姜斋,别号一壶道人、夕堂、梼杌外史等。因为他后来曾筑土室,居于石船山中,故学者又称他船山先生。衡阳(今属湖南)人。他是明代末年的举人,张献忠起义,曾邀他前往,并将他父亲王朝聘掳去,扣为人质,实际是想逼迫他就范。王夫之自己用刀将身上刺得遍体鳞伤,叫人抬去见张献忠,愿以身替父归。张献忠见他伤重,便将他和王朝聘一起放归了。
明亡后,清兵南下,王夫之在湖南衡山,曾举兵抗清。兵败后,又入南明永历朝廷。后来,因目睹永历朝的腐败,愤然辞去。此后便在石船山中筑室隐居,一心发愤著述,前后有四十年。隐居时,曾有地方官因慕其名声,想请他出山,王夫之均不为所动。他善诗文,工词曲,更重要的是精于学术,有《周易外传》、《尚书引义》等不少哲学著作。
王夫之在清初能始终保持民族气节,并在学术上取得很大成就,成为著名思想家,与他父亲王朝聘,从小对他施以严格教育是分不开的。王朝聘是明天启元年(1621)乡试副榜贡生,平时对子女的教育,严格有方,在族人中传为美谈。
王朝聘教育子女的方法很独特,他并不采用疾言厉色的教育方式,而总是和风细雨地加以诱导。每当子女行为不妥时,他总是和颜悦色地加以正面教育,耐心启发诱导。王朝聘不允许子女学博戏、马球以及武艺杂耍这类游戏,有时他拿出棋子让子女们对下。平时闲坐,就教一些先人的语录,分析讲解给子女听,同时还教他们一些历史,以及先人的风范、事迹等。王朝聘又常常与子女挑灯长谈,有时到半夜也不休息。王夫之小时候,不懂得自我约束,常说错话,每当这时候,王朝聘并不急着责备他,只是神情严肃地不和儿子说话,让他自己从内心反省。等到王夫之内心真正认识到错误,流着眼泪表示一定加以改正后,他才加以批评诱导,帮助儿子更好地认识自己的错误。
王夫之继承了父亲家教的优良传统,也很注意子孙们的教育。王夫之曾以诗歌的形式,教育儿子立志,注意不受世俗的坏影响,他在诗歌中写道:“立志之始,在脱习气。习气熏人,不醪而醉。…袖中挥拳,针尖竞利。…岂有丈夫,忍以身试。…焉有骐驹,随行逐队。无尽之财,岂吾之积。目前之人,皆吾之治。特不屑耳,岂为吾累。潇洒安康,天君无系。…以之读书,得古人意。以之立身,踞豪杰地。以之事亲,所养惟志。以之交友,所合惟义。…”意思是说:开始立志时,关键在于不受世俗之气影响。世俗之气最会感染人,就像不喝酒也会醉一样。那些受了世俗之气毒害的人,常在袖子中挥拳,暗箭伤人,又拚命去争针尖上的一点点蝇头小利。哪里有大丈夫而甘心去跟他们学的。又哪里有骏马愿意跟这样的庸俗之辈为伍。那些无穷无尽的财富,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所应积蓄的。眼前看到的那些人的品性,都是我们所应该戒除的。我们实在是不屑于像他们一样,哪里愿意为财产所累。潇洒脱俗、平安康健是我们所向往的,可以无拘无束,思想自由奔放。用如此境界读书,就能很好领会古人的深意。用如此境界立身,不怕不能做豪杰。用如此境界去奉养长辈,就能培养起高尚的情操、志向。用如此境界去结交朋友,行为就能合乎礼义。王夫之要求儿子不要受世俗之气的影响,表现了他的超脱。
王夫之还写过一首诗,教育自己的侄孙,同样是教育他要树立高尚的志趣和远大的志向。他写道:“传家一卷书,惟在汝立志。凤飞九千仞,燕雀独相视(“凤”比喻志趣高远的人,“燕雀”喻胸无大志者)。不饮酸臭浆,闲看旁人醉。识字识得真,俗气自远避(教育侄孙要远避俗气,不受世俗影响)。人字两撇捺,原与禽字异。潇洒不沾泥,便与天无二。”这一首诗和上一首诗,都是要求儿子、侄孙等立志、脱俗,有些话说得极其深刻。如说“人”与“禽”有根本的区别,不要去追逐财富之类的东西,要潇洒脱俗,不沾世俗的污泥浊水,就可达到人的最高境界。
(《清史稿?王夫之传》、《姜斋文集?家世节录》、《姜斋诗剩稿》)@*
来源:大纪元 责任编辑:梁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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